末路星辰

正在回小岛的路上，依稀记得前一次以同样的方式回去的时候还愉快地在嘀咕里叽里呱啦地喊。


完全愉快不起来。
外婆过世了。


倒不是没想过，上周回去的时候就看得出，那一刻想到的居然是“行将就木”真是一个贴切的词语。而后听姐姐说后来的一天她吃饭说话都正常，脑子里也蹦出过回光返照这个词，随便地呸了几下，谁曾想一语成谶。


并没有特别悲伤。
说不上特别亲近，也并不疏远。只是她病得久了，生理疾病伴着心理疾病，神志不清，认不得我的时候眼神迷茫，很远很远。
她以前也是那种很作很胆小的老太太，声音很尖，识字但没什么文化，看见儿女总会嘴碎，对我对姐姐对哥哥都挺好的。
上周见到她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浑身干枯，发不出声音，睁不开眼睛，用尽力气才能用气声叫我和妈妈的名字。

她也很痛苦吧。
这样也好。

有件有点搞笑的事情。她吃不下饭，连流质的食物都要用针筒打进嘴里缓缓咽下，可是吞整颗的药片缺很顺畅，很快。
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求生欲。



医生说她的指标都是正常的。

换言之，她并不是被病痛折磨离去。

寿终正寝。

也好。真的。


外公也等了她十一年了。

再见。我会去看你们的。



啊，候船室的椅子真的好冷啊。